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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恩师段存章

石湘涛

今天在县城一小区参加亲戚出殡安葬仪式,按村里习俗,不到十点就起灵了。随着喧闹声的远去,小区逐渐趋于安静。就在这时,一位原县领导告诉我们一个令人心碎的噩耗:段存章老师逝世了!且在去年7月31日就去世了。听后,不由悲从心涌,难过之情无以开释。

段老师的名字,我早有耳闻,他是《人民日报》的记者,家乡人以他为荣,敬仰他。我对他一开始是只听其名、不见其人,和他有直接交往是在2003年。那年10月份,音乐家田青教授以炽热的情怀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了《阿炳还活着》署名文章,组织策划了“太行盲艺人北京高校行”活动。这无疑是左权文化历史上的一件大事。经过一番用心准备,我带队上北京,全程参加了6场演出,首都师范大学、中央音乐学院、中国人民大学3个主场由田青教授登台主持,余下的3场演出则是在乡友刘红庆的鼓动下由我上台主持。人民日报社,在常人眼里是神圣殿堂,即便是在金台路上远远望见“人民日报社”几个大字,神圣感就会油然而生。而促成在人民日报社的那场演出,几乎出自段老师的一己之力。

记得那天演出结束后,我们谈得很投机,大呼相见恨晚!段老师给予很高评价,说表演得好,人民日报社的老同志们都反映说好。而且他还夸赞我,说我主持得好。

段老师对家乡事情特别上心,凡是有求于他的事情,几乎做到百分之百帮助。这和他性格里的厚爱友善高度契合。

差不多也就在那段时间,左权县文化部门着手组织人员编写《左权文化志》,抓住左权县举办“第二届中国南北民歌擂台赛”的契机,欲求一册满意无贬之作,以期就正于大雅。当时,我主持文化部门工作,负责编写工作的杨滋春、王保牛两位老同志建议请段老师为志书写篇序,我当下就采纳了这个建议,和段老师取得联系,说明愿请。段老师欣然应允,以《一方好水土养一方美文化》为题,一连用“山有个性美,山有情趣美,山有野味美,山有大气美,山有人性美”,贯注全篇,在家乡的文化历史上留下千古美文,为家乡的文化事业锦上添花。

县级文化部门缺少活动经费是常遇之态,这方面的困难应为知者所共悉,更易使羞囊者为之怯步。当时,我就遇到了一件困难事情,为出版“文化志”而犯愁。段老师看在眼里、记在心上,没等我张口,就拿起电话打给与之常打交道的中国农业出版社,请他们帮忙,带来了预期之外的结果,让我们没多花钱又保证了出版的质量。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余年,但是患难之中来相助,功劳簿上应该留谁的名字,不是一清二楚吗?

最难忘去年春天,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,我跟随太行人民抗战研究院皇甫建伟副院长去北京看望段老师,请他给我编著的《左权独立营》书稿提意见。行前,我和曹姨通了电话,想请老人家为书稿写篇东西。曹姨跟我说:“老段身体不行,糖尿病多年,眼睛不好使,最近感冒还没有痊愈,恐怕给你写不成。”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,愣怔住了。因为事先有沟通,知道段老师的近况,思想上就有了些准备,这一次拜访他,只该征求意见,不提及写序。但是,当我们一行五人手捧鲜花进入家门时,令我万万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了:曹姨从里屋拿出写的密密麻麻的两张稿纸说,“湘涛,老段给你写下序了啊。”我一听,高兴得近乎失态,真要蹦起来,直叫太好了!太好了!我心里充满无限感激,段老师是重情重义之人,对他来说,如不代为一文好像有负交情,但对我而言,恩师病魔缠身不得静养,内心很愧疚。

近几年,我着手左权独立营课题的挖掘和研究。恩师曾语重心长地嘱咐道,左权独立营是一支了不起的英雄部队,用大背景、小故事的形式整理出来,留给后代,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,要把它做好。但是,我接手的是个难啃的骨头,常发心余力亏之叹。此时此刻,段老师又给了我一个求知若渴的人物和资料线索,对我大有启闭开茅之助。眼下几易其稿,书稿修改已经完成,即将付印,以呈送段老师,他却离我们远去。这是何等的遗憾呀!

我一直在说,有的人是富贵不忘沟壑之交,有的则是得意忘形尽弃前情。段老师是哪种人,无待饶舌。我认为,其中最令我钦佩、最使我感动的是他热爱家人、眷顾家乡、善待家乡人的品质。至于他的为人,毫无架子,像对我这样一代的人也平等对待,态度真诚和蔼。对我们今天也已经成为前辈的人,不也是很有教育意义吗?

这几天,我总拿出曹姨发来的、有恩师专门写给我的字迹的合影端详,久久不愿放下。他的形象将永远留在我心里,鼓励我以顽强不懈的精神将事业进行到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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